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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更加巍峨的山影在皇城前出现。
那是相族族长,他看着陈长生漠然说道:“已是深夜,即便是教宗大人也不便进宫。”
然后他转头望向落落说道:“殿下行事还是要顾及几分白帝一族的尊严。”
这话听着淡然,实则非常重。
落落看着这位自幼便极疼爱自己的长辈,忽然觉得对方的脸很是陌生。
陈长生知道这位相族族长在长老会里的地位,更是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。
但他的反应依然很平静,很直接,很强硬。
就像一条浅溪,水面如镜,清可见底,游鱼之间尽是坚硬的石头。
他说道:“我要通过皇城里的通道去落星山脉见白帝陛下,你为何要阻我?”
相族族长神情微凛,完全没有想到陈长生居然会坦承自己的意图。
然后他忽然发现,这句话非常不好回答。
在当前紧张的局势下,陈长生要在深夜进入皇城,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,都很可疑,他有足够的理由表示反对。
但当陈长生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之后,那些反对的理由,却忽然间变得不再那么有力。
为何自己事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?
相族族长盯着陈长生无比清澈平静的眼眸,心想难道真是心思越简单,越不容易被雾瘴所迷惑?
但他依然要阻止陈长生进入皇城。
“整个大陆都知道,陛下静修养伤,正在紧要关头,不能被打扰,教宗大人强行要见,究竟存着什么心思?”
“两族联盟,事关大陆安危,白帝陛下心怀沧生,怎会只顾着静修养伤,而完全不予理会?”
陈长生看着他说道:“你们不让我见陛下,又是存着什么心思?心虚还是害怕?”
这句话虽然没有说明,但意思非常清楚,谁会听不明白?
皇城前的风仿佛瞬间变得寒冷了数分。
相丘怒声喝斥道:“休得血口泼人!”
陈长生看着相族族长继续问道:“这是你的意思,还是牧夫人的意思?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他根本没有理相丘。
做为教宗,整座白帝城里有资格与他平等对话的,便只有牧夫人。
相族族长身为妖族第一大族的家主,又是长老会的首席长老,还算勉强。
相丘只是相族族长的儿子,哪怕实力再强,有什么资格要陈长生对他的话做出回应?
对陈长生来说,这不是刻意的无视,只是很正常的反应,但对相丘来说,这是极大的羞辱。
当他注意到场间局势发生的变化时,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,气息越来越阴沉。
那些与他一道撕破夜色,准备发起一场历史性的围杀的强者还保持着沉默与肃然。
但那些随同行动的数名骑兵将领,神情明显发生了变化,
在陈长生说出这句话之前,妖族里没有谁会担心白帝陛下的安危,更不会想到那些可怕的阴谋。
白帝在妖族里的地位太过尊崇,有若神明。
根本没有谁会想到,他会被阴谋所害。
当然,陈长生的话能够影响到场间局势,也与他的身份有关。
教宗说的话与普通路人说的话,效果自然天差地别。
更重要的是,这数月时间里,整个大陆都在流传朱砂丹的故事,教宗以血救世人的传说。
而且因为曾经的那些过往,妖族对陈长生的印象非常好,根本不相信他会撒谎。
陈长生没有等皇城前的气氛变得更加复杂,也没有等着自己的问题等到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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