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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,沈毅钧笃定了景延月能活着回来,是在床榻上讨好金兵的缘故。
景延月嗤笑出声:“侯爷把我驱赶下车的样子也是气度不凡。”
她咬重了气度不凡几个字,让沈毅钧又是一阵难堪。
虽说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,但将发妻踹下马车的行径,依旧叫人不耻。
那京兆尹脸上不免显出一丝鄙夷,惹得沈毅钧脸色更加难看。
更何况,因为升了堂,那京兆尹又并未刻意驱赶京中百姓,百姓围观这场闹剧,议论纷纷。
沈毅钧恼羞成怒下,拱手对京兆尹道:“大人,此女冒充我妻,还望大人明察,还我名声一个清白。”
“大人,妾与夫君,乃是临江侯老侯爷在世时亲自定下的婚约,遵循父母之命,明媒正娶加入沈家,有妾有婚书和嫁妆单子为证。”
景延月望着京兆尹,语气恳切道。
沈毅钧从难堪中冷静下来,盯着自己的妻子,面色发冷:“婚书与嫁妆俱可造假,你说先父亲自定下的婚约,可有人证?”
景延月的眼睛微微眯起,媒人还在老家,金人铁蹄之下,谁知道还能否幸存,沈家这是笃定了她找不到证据啊。
沈毅钧见她陷入沉默,不免冷哼道:“府尹大人,无凭无据,不足为信,您深谙律法,应当知晓,侯府娶亲,当呈报礼部,以便记录在案。大人只管查验便是。”
沈毅钧这话一出,景延月顿时扭头盯着沈毅钧看。
好一个临江侯府,给原主下了好大一个套。
临江侯府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和原主的婚事呈报给礼部,以至于今日毫无对证。
京兆尹的眉头皱了起来:“礼部不曾记录在案,那确实不能算完婚,但若是已经成亲,也是作数的。”
景延月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,答道:“金兵追赶,夫君赶我下车时,带走了我的嫁妆,如今悉在临江侯府,大人可以派人查验,与我的嫁妆单子核对。”
她的声音不卑不亢,但很清晰,恰好能传到门外百姓的耳中。
门外的百姓虽然不敢在公堂上大声议论,但仍是一阵窃窃私语。
景延月知道,今日之后,临安便能传出临江侯府的恶名了。
京兆尹见她上道,不着痕迹瞥了她一眼,才道:“沈侯爷,既是断案,还应前往贵府查验才是。”
临江侯府才来京城,准备不算完备,一时间那批嫁妆转移不走,沈毅钧的脸色有点难看,知道此事瞒不过去。
他于是道:“一介商女,侯府岂会娶此人为正妻?此女乃侯府妾室,确有嫁妆在侯府,乃侯府私产。”
沈毅钧这是要咬定她是侯府的妾室。
侵吞妻子嫁妆固然被不耻,然而妾室则是主家的私产,嫁妆却是不受律法保护的。
景延月反应迅速:“侯爷说我乃侯府妾室,有何凭据?妾乃良籍,总不能被侯府斥为贱妾。”
妾室也分两种,良妾和贱妾,前者是良籍出身,纳妾需报备官府,后者则是多是奴婢抬上来的。
她拿不出官府的文书证明自己是临江侯的妻子,同样的,沈毅钧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是侯府的妾室。
那京兆尹方欲说些什么,却见有仆役上前与他私语了几句,他脸上不免露出了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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